第五回:贤伉俪双双奔黄泉/苦儿男深深入尘垢-《红灯闪耀的街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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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爱子说:“我如果是他的亲生母亲,我怎么看不出他是我的儿子呢?”岸信纯便把田中隆三在黑店的遭遇说了,田中弘和爱子听了大为惊骇,岸信纯说:“你们切记不能让他知道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,否则他没有办法跟你们相处下去了。”田中弘和爱子哭的一塌糊涂,说:“你对我们的大恩大德,怕我们今生今世是报答不完了。”岸信纯说:“回北海道的乡下去吧!对于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来说,东京不是个好地方。”

    田中弘点点头说: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岸信纯走了,他们把坂本纯二拖了回去,没过多久房东太太又来了,立在门口先骂了个痛快,然后说:“你们现在就往出搬。”没想到岸信纯又折了回来,目睹此情此景,十分震怒,她对妇人说:“你这妇人好生无礼,人家寻得了儿子,你却要人家把儿子扔出去,你还算个人?日本是法治国家,东京是首善之区。你居然敢藐视公法、草菅人命,离间他人父子,破坏别人家庭,看来以后你要多来警局做客了。”妇人那里还能招架得住,赶紧退出去,面色惨白,耷拉着脑袋走了。

    岸信纯说:“那妇人若是还敢来捣乱,只管给来警局唤我,我一定要他好看。”说完也走了,之后妇人没有再来打搅。原指望儿子能很快恢复过来,这样就可以及早回北海道了。提起回北海道一事,爱子很兴奋,就算是没有土地和房屋,凭借自己的手艺也能活。田中弘做农活是个十足的好把式,别人不论花多少钱,也找不来他这样一个合格的劳力了。可总不见儿子苏醒过来,又没钱带他上医院。

    眼看儿子的身体状况一天天坏下去。原来坂本纯二在从事哪一行的时候,对精力消耗太大,严重的伤了元气。为了能把儿子养好。两个人算是彻底豁了出去,爱子不仅上街去卖自己,还偷偷去卖血,甚至连把自己肾也给卖了。田中弘本来身上就不大方便,再去卖血,渐渐染上许多种病。田中弘先病倒了,爱子苦苦支撑,可那里能支撑的住呢?就在这种情况下,坂本纯二渐渐恢复起来了,看到父母如此,便要出去想办法,帮助父母把病养好。却被爱子苦苦拉住了,她说:“孩子,从小你就性格内向,脑子反应也慢,许多你自认为能做好的事,不是因为你真的有哪方面的潜力,而是因为你不知道天高地厚。我和你父亲只能帮你到这儿了,听我的话,不要管我们了。回北海道的农村去,哪怕是给人家做上门女婿,踏踏实实学习务农,这方面你有家族遗传,就算是做不好,也不会差到哪里去。”

    坂本纯二那里垦听他们的话,出去卖了一管子血,父母那里肯吃他买回来的药,若不吃有白白浪费掉了。等他们的身体稍有恢复,坂本纯二的胳膊上却出现了许多红色的斑点,然后这些斑点开始向外突出,最后溃烂、流脓。父母再一次豁出全部去救他,最后他们两个都病得起不来了,看到坂本纯二身上的疾病被控制住了,他们总算是长出一口气。爱子因为卖~肾又卖血,再加上从事了一些消耗元气的交易,她的元气首先耗尽。在最后关头,她完全脱了像,她鼻孔里、嘴巴里不时有臭气冒出,在一个寒风肆虐的夜晚,她走向了终点。

    他们因为经济拮据,没办法处置尸体,只好暂时跟尸体住在一起。一天夜里,田中弘把那把倭刀竖起来,然后扑了上去。在惨剧发生的前一天夜里,田中弘总跟儿子重复一句话,他说:“我不要留在东京,我要回到北海道的乡下去。”坂本纯二实在没有办法,只好跑去向岸信纯求救,岸信纯给了他一笔钱,说:“雇一辆车把你的父母送到火葬场,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北海道的乡下去,永远不要再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坂本纯二一一照办,当他抱着两个骨灰盒回到家乡的时候,这里已经没有一寸土地属于他们,他怎么可以把父母埋进去呢?不仅如此,就连他家的祖坟也不见了。日本人也是讲究入土为安的,可他抱着两个骨灰盒,无奈的站在不属于自己的田野上。寒风像刀子一样狠狠的割着人的面颊,在这里每一个人见到他,都像是见到小偷、见到强盗一样,一路上有人跟着,似乎生怕他趁别人不注意把父母的骨灰盒埋进去。

    到了夜里,他突然钻进一片林子里,别人就在外面守着,一连七天。大家都觉得他实际上已经跑了,又是一个深夜,他悄悄溜出来将自己父母的骨灰盒埋去,正在磕头行礼,却发现身后有一个黑影。转身一看,竟然是一个田仓原。他手持铁锹、横眉怒目,说:“不要脸的东西,敢趁着夜色偷偷往进埋人。”

    说着用铁锹三下五除二两把两个骨灰盒刨出来打碎了。坂本纯二扑上去要和他拼命,却被人家一脚踹倒在地。尽管如此,他还是想着要遵守父母的遗嘱,努力在村子里生活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?他在东京的秘密遭遇早已经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了,所有人见到他的时候似乎都要忍不住踢上两脚。他从小就窝囊,没少挨打,东京道是没有几个人关心他的的那些秘闻,他又开始想念东京了。他就睡在过去他家一个被废弃掉的地窖里,夜里,一大串脚步声出来,四周乌鸦和狐狸叫个不停,下回分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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